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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朋友的晚飯通常也不會刻意安排,即使維恩看起來是一個事業有成的淑女,但在阿杰的印象中,她還是當年那個經常跟他鬥氣的女生。於是,兩人心有靈犀地想到從前學校附近的一間街坊菜館。兩人點了幾道菜後,當侍應問要否來幾罐啤酒時,她倆也同時閃過一瞬即逝的尷尬。當然,酒最終還是沒有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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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維恩能夠成功跟日本的經理人公司聯絡,全賴有阿杰的穿針引線。潔莉的印象是對的,日本藝能界一直也保守得很。他們並非不願意跟外國人合作,而是普遍害怕出現溝通誤會。要是沒有熟悉的相關人士保證的話,連談的機會也沒有。然而,阿杰幾年前曾於當地工作,也建立了不少關係網,便成了維恩這次的一大助力。

 

一頓晚飯,由客套話開始,到交換近況,再回憶起學生時代的趣事,確實充滿愉快的氣氛。但偏偏兩人之間存在太多避忌,酒不能喝,東京不能提,連開個玩笑也要講分寸,怎也說不上盡興。

 

「我那個小弟弟竟然一聽到你的名字,差點想辭職去跟你拜師。」維恩口中的小弟弟,當然便是哲鳴。

「想不到我還有一點知名度,還是臭名遠播呢?」

「你除了對老朋友臭了點外,也算是攝影界一個人物吧!」

「妳可真記仇呢!」

「誰叫你亂給我改花名!」

「鐵鐵,聽起來既香濃,又親切。」

「男生的腦袋就是只有那種東西,才會想到拿鐵來形容人家。」

「多奶香濃是讚美來呢!怎麼妳不埋怨阿姨讓妳有如此良好基因,卻來怪責我?」

「行吧!不要說到老人家頭上。」

 

兩人不知不覺間,邊吃邊說,竟然差不多連菜館快打烊也不知道。阿杰從一開始便沒打算喝酒,維恩也如此,卻好像欠缺了什麼似的。在阿杰堅持送維恩回到家門的時候,兩人也同時泛起了意猶未盡的空虛。

 

「你不會想進來喝兩杯吧?」

「妳也不會想趁機報仇,灌醉我來分屍嗎?」

門打開了,兩人卻在門外。到底如何跨出那一步,是這對老朋友最尷尬的課題。

「女人的房間,不是單身男人的禁地嗎?」阿杰笑說。

「那你就應該死過多次了吧!從前我不在的時候,曉敏偷偷叫你過來,連垃圾桶也沒清理,你倆真的以為我沒發覺嗎?」

「該死!原來我壓根沒有做特務的潛質。」

「進來吧!大男人就不要裝傲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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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杯輕輕互敲後,兩人默默地飲酒,四目交投卻沒有吐出半個字,跟剛剛於菜館像完全換了兩個人。一杯接一杯後,首先嘆氣的是維恩。那聲嘆氣提醒阿杰要作為男人應有的風度,由他主動引領話題,突破沉默的缺口。

 

「工作辛苦了嗎?當上人家的頭兒,就算再困難也不能露出半點洩氣的樣子吧!」

「你也知道,我從不是那種會勾心鬥角的人。」維恩說的,自然是余總編的事。在找阿杰幫忙的時候,她已向阿杰說明了情況及困難。

「那就學習一下吧!」阿杰喝了一口酒,續說:「妳要知道不想被人坑,就要向對方展示妳也有坑死他的本事。當然,妳不必真的出手。有些時候,只要你肯定自己拿了一手無可匹敵的好牌,直接告訴對方便可以嚇跑他。」

「這不是反過來讓人家後攻得分嗎?」

「所以,重點是妳要有一手真的無可匹敵的好牌。要是沒有的話,那就只好先做預備,集中防守。」

「真不容易。」

「因為妳不是玩這種手段的人嘛!所以,妳只能主守,進攻起來反而會雞手鴨腳。」

「你這頭惡魔,不當高管實在太浪費了。」

「就算我懂,做起來也不一定稱心如意。而且,我不是連當特務的潛質也沒有嗎?粗心大意的將領,比不懂開槍士兵更致命。」

「所以,你是打算一直躲在我背後出謀獻策嗎?」

 

事實上,阿杰除了指示維恩吩咐哲鳴跟日本公司聯絡外,也着她必須先向潔莉保密。雖然他還沒見過兩人,但從維恩口中形容的兩位小朋友,阿杰已知道潔莉除了從其他部門同事間接收消息外,也有一時得意忘形洩露消息的風險。

 

「妳不嫌棄的話,我倒沒有問題,但我要收一點服務費。」

「跟我談報酬嗎?來吧!隨便開個價吧!」

「那我便要妳......」

維恩沒有被阿杰嚇倒。這種輕佻個性,她實在太清楚了。於是,維恩送上一個等待他說下去的微笑。

「我要妳以後好好生活,快點嫁人,免得阿姨擔心。」

「這簡直是開天價吧!你是什麼時候跟我媽開始聯手呢?」

「都是關心妳,好嗎?」

「你可知道前陣子,我媽催婚的對象是你呀!」

「阿姨真有眼光。」阿杰收起笑容,猶豫了一陣。「她還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那件事嗎?」

「我沒說。」

「也對。維恩,我......」

 

突然,門鐘響起把阿杰的話硬生生地打斷了。維恩心想在差不多半夜的時候,到底會是誰嗎?難道是曉敏?她突然害怕起來,卻不由自主地去應門。

 

門打開後,一個不應出現的人,卻站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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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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