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Netflix紀錄片《以神之名:信仰的背叛》開播後,邪教的話題再次引發社會關注。或許由於現身說法的受害者,是知名人士的女友身份,讓媒體不斷聚焦於遠在韓國的邪教。其實,「邪教」一直存在於香港;甚至只跟我們擦身而過的距離。
筆者必須把說話寫在前面:絕大部份邪教的信徒,甚至連曾經為邪教宣道的,也是受害者。能夠站出來指正的,是極具勇氣及承擔的表現。
筆者就讀大學的年代,首次接觸邪教(或異端宗教),成為目標宣道的對象。由於筆者的私人問題,大學期間並沒有參與任何校內活動(上莊),就連O Camp也沒有參與。頭半年的大學生涯,日間返學,晚上及假日工作,除了兩三位稍熟悉的同學外,幾乎可以「獨家村」來形容。
忙碌跟寂寞並不矛盾,是共存,而且煎熬的。
雖然忙碌,但那個寂寞少年不期望一場浪漫的緣份呢?
那時候,一位算得上漂亮的女同學主動接近我(在學校飯堂搭訕,也真old school)。起初,我也不以為然,心想大概只是一位善良的朋友。後來,除了不時喧寒問暖外,還親手寫了多張滿滿關懷字句的心意卡。要說沒有絲毫感動,是騙人的。但在某次閒談中,卻開始了一個佈局。
「其實你沒拍拖,不悶嗎?」
「怎可能不悶?只是還未遇上。」
「是未遇上愛嗎?其實,很多人也不知道愛是什麼。」
「或許吧!」
「星期日,跟我去一個地方,好嗎?」
少不更事的筆者,自然充滿期盼,還以為是一個正式約會。誰知應約當日,才發現她是帶我去某個教會聚會。筆者曾讀了幾年聖公會中學,對《聖經》也有一定熟識,不信卻也不抗拒,心想既然一場來到(那天還是特別打工請假的),也就無謂拒絕吧!
在那場還算氣氛愉快的團契聚會上,我好奇身邊的全都是各大學的同學。坦白說,除了聽到他們的感召分享帶點激動得浮誇外,聚會的內容跟我認識的基督教可沒什麼大分別,還記得他們花了很多時間去解讀信徒跟鹽的關係(應該是《馬太福音》吧!)。雖然他們在聚會尾聲時,很chur地遊說筆者入教,但若筆者當場答應的話,未免顯得就讀多年的教會學校太弱了吧!
直到聚會完結後,我倆走到附近九龍公園(那教會當年在佐敦某商業大廈內)散步獨處時,終於感到不妥。
「我們都在這裡感受到愛的。」
「恕我低俗,我期望的不是宗教的大愛。」
「我知道。但我們的牧者有時也會為同一教會的弟兄姊妹配對,成功率很高的。而且,我們不允許跟其他教會的人一起的。你加入了,或許我們就有機會一起。」
配對?允許?
要是今日聰明的大學生聽到的話,必然會聽出當中端倪。這根本是美色引誘吧!
可是,在二十多年前還是比較沒戒心的社會,救了自己一把的竟是私心。
想到聚會中,那些男生讀的都是名牌大學的前途科目,只有筆者是掹車邊才讀到城中的連接商場學院,不禁想反正妳的選擇也在那堆人當中,怎會選到我呢?
自卑心作祟下,我倒是決斷地拒絕了她往後的多次邀約。
雖然她仍十分有恆心,但半年過去,當筆者交了女朋友後,她卻一反常態,還咒詛筆者跟不相信「主」的人一起,是自甘墮落,會下地獄之類。那時候,我還天真地想難道這就是傳說中「愛的反面便是恨」嗎?
直到畢業一年後,筆者從一位師妹口中再次聽到那個教會的名字。據說她的好友本來也是信徒,但因為「攝理教」教主在香港被捕的新聞傳出後,便想離開那個教會,卻受到千方百計的阻攔,而且更收到語帶下地獄的恐嚇。
那時候,我才知道那個同樣來自韓國的教會,原來跟「攝理教」淵源極深,甚至可說是同根同源的。
聽說他們本來是以名牌大學生為招攬對象,只是增長速度放慢,才轉移目標到其他大學,卻收穫了不少跟筆者一樣掹車邊才讀得上的大學生。大概我們都是易中靶的好目標;有不適應大學生活的,有害怕讀不上而信心動搖,也有根本為讀而讀,卻沒有人生目標的大學生。
時至今日,筆者還慶幸當年自己動機不純,根本無心聽道。雖然聽道為溝女是正中下懷,但「毒L最忌有自信」卻掩蓋了《馬太福音》(I mean no offense, respected Matthew.),反而拯救了筆者,不至於成為邪教的信徒。
脫毒後的筆者,曾過了一段頗荒唐的歲月,並意外地接觸到另一邪教,更差點正面交鋒。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