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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頓悟往往因為經歷,卻不在經歷之間。因為當置身於漩渦之中,即使拼命反抗,也只會不由身主。

 

「他找妳嗎?」
「沒事,例行報到而已。」
「妳也真厲害,明明自己跟另一男人在床上,卻有本事叫男朋友報到。」
「你是在挖苦我嗎?」
「就是。不過,我偏不怕妳會走。妳要走,我就再壓緊妳一點。」

 

男人用力挺動一下,Emilia嬌喘了一聲。

 

 

「妳確定電話已掛線了嗎?」
「怎樣了?怕他突然出現踢門嗎?不怕就繼續吧!」

 

Emilia的微笑把男人的爭勝心激發出來,旋即引來千軍萬馬直衝她的領土。Emilia起初以弱小之軀作出適量頑抗,反傳男人殺紅了眼,爆發更強勢的侵犯。在上下失據後,Emilia抵抗的意志完全潰散,只能配合男人的進退。

 

就是這種感覺了。當初就是這種被侵略者來犯的刺激;一份能支配事物的自信,引誘了她墜入偷情的巨大漩渦。

 

當然,Emilia並不是沒有一絲猶豫。偷情就如同抽煙一樣,雖然明知無益,但總有一刻你會突然失去對誘惑的抵抗力。

 

抽第一口,苦,咳得心撕肺裂。
抽第二支,甘,回味口腔枯乾。
抽第三包,虛,卻已成為習慣。

 

「真的嗎?對方有型嗎?」
「一般。不過,見識很多,生活也講究,很charm。重點是很有自信,我喜歡被人lead 住的感覺。」
「那你打算跟Johnny分手嗎?」
「不。玩還玩,我有分寸的。」
「勁!享齊人之福,飽了吧!」

 

Emilia對閨密所言不假,她真的半點沒有想過跟男朋友—Johnny 分手。她是否愛Johnny?或許。但她卻肯定Johnny非常愛她,甚至愛得有點傻;傻得以為感情一旦穩定就不用經營。

 

Johnny太孩子氣了。Emilia跟他一起幾年後,他完全放肆了自己的隨意。無論在外型、行為、表現上,都感覺退步了。Emilia 對他的愛慕早已化作「感情」,遺失了愛情的激蕩。

 

就在一次失望的紀念日後,Emilia找到了一支煙,含住了。

 

 

「什麼飽不飽?不要說得我如此大食,好嗎?」
「沒有跟他上床嗎?」
「有是有,但只是附加品。我要的,不是這些。」
「那妳在他身上找到什麼?」
「任何女人也想被人愛,Johnny是很愛我,但就是太悶,太沒有新意。」
「自私精!」
「我認。不過,就算Johnny讓我心中滿足了70%,既然有另外30%出現,為何不試試被百分百滿足呢?反正,我也不打算長時間一拖二。而且,現在盡情了,總比日後結了婚才後悔沒有盡興過。」

 

Emilia 一直自以為可以控制那個男人;男人,就是下半身思考的低等生物嗎?只要讓他嘗點甜頭,就可以對他予取予攜。
Emilia與不少女人都有這個誤會,不!應該是理解錯誤。男人的確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但正正因此而渴望插入,卻又易於抽出,低等動物就是適應力強。

 

可是,女人卻往往容易被感官混淆感情。身體的快感與被擁抱的溫度,產生了化學作用,經常製造「難道我愛上他?」的副作用。

 

Emilia改變了。

 

由瀟灑變成沉淪,有些時候,她從心底裡渴望見到他。
因沉溺產生迷糊,很多時候,她開始害怕受騙而失去。

 

Emilia逐漸加重了「甜頭」的份量,如此一來,就更令她迷失了方向。她甚至懷疑自己是否有能力離開這個男人。直至……

 

 

「如果我們真的一起,妳覺得怎樣?」
「你意思是……?」
「沒有其他人,就只有你和我的關係,好嗎?」

 

一句看似能修成正果的問題,或者外人會以為接下來的畫面是先感動,後激情。

 

可是,Emilia呆了,失笑、大笑、落床、穿衣服、開門,一氣呵成。

 

「我們不要再見了,bye!」

 

關門後,就只有呆若木雞的男人仍在床上。

 

離開酒店後,Emilia不急著回家。雖然尾班車已過,但心裡豁然開朗。她在享受街上難得的寧靜時,想起從前的Johnny與剛剛的男人。

 

她也曾幻想過那個男人強勢及自信地要求轉變關係,也確實有半點期待。

 

可是,他剛才霎時的靦腆讓她清醒了。那個表情不就是Johnny經常表露的一面嗎?原來認真起來的男人,都是有型不足,可愛有餘的。

 

偷情的刺激只來自隨時失去的危機感,
愛情的醇厚卻埋藏在不經意的變化中。

 

那30%從一開始就不缺。

 

迷聞經累劫,悟則剎那間。

 

圖片來源:favi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