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神」一詞還未被發明的上世紀,梁朝偉唱了一首街知巷聞的歌──《你是如此難以忘記》。
說句老實話,這首歌真的只會出現在上世紀,那老套的編曲,單調的唱腔,還有莫名其妙拍着偉仔(對!當時的梁朝偉還是偉仔)傻笑的MV,很難想像放在當下像會流行起來。可是,這正正就是上世紀的魔力,你以為平淡得很的東西,其實是經過非常精細的製作。寫詞作曲的,是周治平為梁朝偉獨特的聲線度身訂造的。
結果,你會發現這首歌,橫跨了好幾個十年之餘(編按:推出年份 1993),更能放到幾乎任何一段令人動容的愛情故事之中。無論是《一代宗師》的葉問,或是《尚氣》的文武,也沒有不配搭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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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令人動容的愛情故事總有遺憾呢?因為這正是人性,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但嗒真一點,那絲絲的甜味慢慢滲出來,才最令人妒忌。於是,在電影的商業計算上,這是冇得輸的愛情設計。
歸根究柢,不是男人喜歡遺憾,而是女人喜歡被遺憾。
沒有男人希望擁有一段遺憾的愛情。在男人的世界中,只有得不到才是遺憾。周潤發的一個經典廣告曾坦白地公開了普遍男人的心態:「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所謂擁有是曾經便可以了,要是對方是正菜的話,偶然回味也好,老來時跟朋友話當年耀武揚威一番也好,都已經心滿意足。要是對方不堪入目的話,他恨不能盡快忘記,最好有個消除記憶的發明,免得偶然想起會打冷震。
所以,長情的附加條件,往往是對方處於巔峰時的顏值。章子怡可以,陳法拉也不錯吧!說她們是你的遺憾對象,即使沒有偉仔的深情眼神,也只有一個字──「型」!
可是,女人的遺憾往往來自幻想。她們會把現在的不滿,甚至平淡,也拿來跟從前比較。要是當日我們沒有分手的話,會如何呢?那個他會比現在的他更珍惜我,更懂我嗎?他是否會在午夜夢迴時,浮浮沉沉地出現在他的心底呢?但女人也是最懂得保護自己的生物,她們不會傻傻的去找答案,冒險地發現精神食糧已經過期了一世紀,而是選擇繼續正常的生活。
這正是女人聰明之處,創造一個僅屬於自己的幻想國度,再填補真實世界的不足。要是不慎地碰上仍單身舊情人的話,他大概習慣了一個人的孤寂,假裝一點也不在意我身邊的現任罷了。當然,要是那段舊情只酸不甜的話,她會裝作不認識迎面而來的男人,或是根本不會放在眼裏。
然而,最常聽到撞車的,還是:「怎麼讓我難看死的一險殘樣時,才碰上他呀!」
女人不是喜歡望見遺憾,而是喜歡幻想成為那段脫去酸溜溜的舊情外皮後,仍能嗒出甜味的葡萄。正如《你是如此難以忘記》如此單調易唱,卻歷久不衰,因為那是型爆時期的偉仔唱的,即使只是丁點餘韻,也足夠冧女有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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