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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已年滿十八歲
本人未滿十八歲

柏原太賀愛情連載愛上不存在的妳4

如果第一次是誠惶誠恐,第二次就是食髓知味。

 

星期六晚上,董潔童無論如何輾轉反側也睡不著。她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一種莫名其妙卻又膽戰心驚的期待。雖然沒有可能,還只見過一次面,但對方卻跟另一個自己很親密。明明只是劇外人,偏偏彷如戲中仙。自己突然成了小說或電影的女主角般,還有了對手,卻不知過往劇情怎樣。所以,她大膽地約了丁宇國明天見面,希望繼續聽「故事」。

 

愈想愈不能入睡,她不自覺地落床,打開了衣櫃的對門。一件件得體清純的衣服整齊地掛好,她卻注視著櫃內一角的小紙盒。四年過去,董潔童不用打開,也不必打開。對於盒子內的東西,她心裡有數,包括一堆相片、幾件價值不菲的禮物、好幾套令人血脈沸騰褻衣,還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足以令她羞恥一輩子。那份不安份的感情一度挑起她的好勝心,做出無數連自己也不齒的行為,卻最後令她墜進泥沼,一直不敢再踏進正常的感情世界。

 

可是,只要她望著屋內四周,她卻不得不回想。這個跟她收入完全不符,讓朋友羨慕,令自己愧疚的「家」,正正是以那個盒子的過去換來的。

 

她決定走進浴室,期望以冷水凍結自己的思考。可是,她放棄了。她憎恨令她發現自己決心之低的冷水,更痛恨讓她無可抗拒的舒適溫水。她覺得自己不值得擁有任何東西,唯有緊抱身體感覺自己的存在。手的觸感隨水花滑落,所到的每寸肌膚也黏著一層厭惡的過去,無可奈何的不忿竟然呼喚起她久違的慾望。她探入,嘗試抽出那份沒有自主的思潮,卻阻止不了,還變本加厲起來。在空洞的大屋內,她邊拋開枷鎖地流淚,邊肆無忌憚地放聲跟它搏鬥,直至差點虛脫。

 

重回床上,軟攤著的董潔童仍然六神無主。到底為何會出現這份非份之想呢?明明早已放棄了;明明說好不再糟蹋自己;明明害怕得連正常的關係也覺得是奢望;明明只是一心想當觀眾,卻泛起爭奪的念頭。

 

明天是playback,還是play呢?

 

******

 

微弱的淡紅光令丁宇國的笑容份外詭異,尤其是他身處幾乎全黑的密室,卻聚精會神地望著菲林底片的放大鏡。

 

即使汗流浹背,但他半點怨言也沒有,反而像小孩子般興奮地望著在浸在藥水內的相紙。滿心期待的他,終於從相紙上見到「糖糖」。或許是黑房的溫度令人產生幻覺,當丁宇國鉗起相紙時,好像見到糖糖向他慢慢微笑。於是,他也對著相片微笑起來。

 

在傳統沖印已接近被完全淘汰的年代,丁宇國卻出奇地對過程熟練。這不是懷舊的興趣,反而是讓他憎恨的傳承。

 

丁宇國的童年曾經一度對色彩繽紛的相片充滿熱情,這源於他從小就流連在父親經營的相機連沖印店。那個年代,少年不知愁的丁宇國比其他同學擁有更多。小學時,一份美術努作是廢物利用。

其他同學都用了汽水罐及即棄餐具為素材,唯獨他用上幾十個空的菲林筒來製作一個機械人,同學圍觀之餘,連老師也不停讚美。因為父親獨特的職業,同學都非常好奇。

 

「你爸爸一定好犀利喇!」

 

到初中時,他已擁有好幾部專業相機,甚至掌握了沖印技術,為不少女同學免費拍沙龍照。那個時候,不少男同學總羨慕他手上的玩意。當然,這是在性騷擾流言出現前的事吧!但由於同學們的家庭環境也較普通,所以才不察覺時代的洪水已悄悄淹至。一部部價值不菲的專業相機,其實都是有價無市的死貨。

 

好一段日子,丁宇國一直被傷害性甚大的流言糾纏,令他全然沒有察覺父親的不尋常舉動。直至一天,他見父親很夜也沒有回家,就到店裡找。可是,店面竟空無一人。他想難道不怕有小偷嗎?

爸爸也太大意了,九成在沖印房內忙著,所以一時忘記關門。可是,當他推開沖印房的大門,一陣比藥水更濃烈的腥臭味傳來,卻不比眼前懸吊於房中的父親震撼。地面刺鼻的體液吸收了淡紅光線,看似一灘恐怖的血水。但最令丁宇國難以接受的,是一雙突出的眼珠。那雙一望便知每張相片需要爆光多久的眼睛,曾經是多麼的銳利,但如今卻只剩下混濁。

 

一切都明白了。

 

除了相機能賤賣外,沖印機器原來一文不值。在店鋪交吉前,他還要把機器搬回家,放在原來父親的房間。當年輕的丁宇國獲得從父親的保險金及資產扣除貸款的遺產後,他明白了。原來有些債,是用生命才還得了;原來示弱之時,就是生命結束一剎。

 

難以承受的衝擊徹底地破壞了丁宇國,令他偏執起來。在校內,他被排斥;在家裡,他孤身一人。原本少年不知愁的流動不倒翁,一年時間就消瘦了十五公斤,變成如今的模樣。但思想上的轉變比身體的,來得更激烈。因為「輸了就沒命」的思想,令他開始不服輸,不能輸,也輸不起。於是,他經常說謊。若有人拆穿,他以其他謊言來「補救」,甚至千方百計去製造假像來完成謊言。

 

但一個又一個謊言,反而令他更見壓力。直至大學那一年,他第一次把謊言成真了,也令由父親房間改成的黑房,成了他的聖堂。

 

******

 

「而家已經好少人會曬相出嚟啦!」

 

星期日的一間餐廳內,董潔童一邊翻相簿,一邊對丁宇國說。那些都是糖糖的照片。由於樣貌跟自己實在太似,所以一陣親切的感覺泛起。但不知何故,卻又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距離感,好像對方跟自己處身不同的異元。

 

「萬一電腦壞咗,都仲可以保留起嚟嘛。」丁宇國說。

「好細心喎!你一定好錫佢喇。」董潔童微笑著,但內心卻傳來另一種味道—苦澀。

「就好似呢張咁,後面層樓前排啱啱改建。留底嘅,除咗係人之外,仲有一個時代的記憶。」

「你好鍾意攝影㗎?」

「應該係遺傳。」

「遺傳?」

「我爸爸係攝影大師。不過,佢份人好低調,所以一般人都唔太認識佢,但喺業界就好多人識。好多跨國企業嘅宣傳相,都指定要佢影。」

「好犀利喎!」

「嗯。所以佢一年都唔會多過十日喺香港,總係去世界各地影相。」

「難怪我一約你就出到嚟啦!女朋友同屋企人都成日唔喺香港。」

「無辦法啦!」丁宇國不想糾纏在自身的話題上。於是,他問:「咁妳呢?」

「我咪講過囉。」董潔童沒有反感,她早已習慣他人的無心之失。

 

雖然董潔童要求見面的目的,是想更了解糖糖。原本對丁宇國而言,他也只是希望讓糖糖這個「傳說」,能在同事之間延續下去。可是,對方一個無心的動作,卻無意間喚起了惡魔的妄念。

 

剎那間,董潔童想到那不堪回首的過去,還有那張曾磨蹭她身體的臉。雖然只是一瞬間的事,卻足夠令她頭皮發麻。於是,她望向窗外,不自覺地輕撥了一下耳朵後的髮根,再用手指繞了髮尾一圈。那張無奈的側邊,被丁宇國的內心瞬間按了快門。這不是跟那個賤貨的表情一樣嗎?

 

「我塊面有污漬咩?」

「無。妳實在太似佢,所以一時睇呆咗。」丁宇國回神,才發現自己想得發呆。「我頭先係想問妳真係無男朋友?」

「有就唔會比我同事誤會啦!」

「妳無理由無人追喎!妳咁靚。」

「咁樣兜個圈讚自己女朋友呀!」

「哈哈!」

 

丁宇國笑得開懷,因為小心謹慎的他再三確認了;確認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資訊。

 

單身的女人面對別有用心的男人時,遠比有伴侶的危險得多。這不是實在的保護問題,畢竟要下手的話,機會總是多著,問題是往後。因為對受害人而言,法律的制裁已經無補於事,反而身邊人的支援才能安撫心靈。有調查指出大部份性侵受害人其實都會因感到困擾,而渴望找能依賴的人傾訴。

可是,她們卻往往找不到。六成半受害者甚至從來沒有告訴親友,更遑論舉報。

 

經驗告訴丁宇國,眼前這個既沒有家人,又是單身的董潔童,正好欠缺能信賴的傾斜對象,是接近完美的獵物。他甚至幻想要是能一下子摧毀了她的意志,或許能控制她一段頗長時間,就像某年仲夏一樣。

 

「妳都鍾意影相嗎?」丁宇國問。

「未試過呀!都唔識影。」董潔童回答。

「想唔想學?我可以教妳。」

「都好吖。但係我無相機喎。」

「我可以借比妳,反正我屋企好多唔用嘅相機。對初學者嚟講,已經好夠用。」

「好呀!」

「咁妳一陣有無嘢做?如果無,我可以返屋企擰比妳。」

 

「係無嘢做。但會唔會太麻煩你呀?」

「唔會。咁不如飲埋杯嘢就行啦!」

 

丁宇國的聖堂,正在等待久違的祭品……

 

(待續)

繼續睇 >>> 柏原太賀:愛上不存在的妳(5)

昔日文章:

愛上不存在的妳(3)

愛上不存在的妳(2)

愛上不存在的妳(1)

 

其他連載:

靈玲(全八集)

野.火(全十集)

前度暫存迷你倉(全兩集)

如果Double May有特異功能(全十五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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