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月本港常有男女兒童受到性侵犯個案的新聞報導,而侵犯者為家人親屬或家傭,受害者以女性為多。最近接見的兩位曾有性侵犯經歷的女性,展現著兩種不同的性自我。一個是退縮逃避的,一個是探索求變的。無論性侵犯的程度如何,性侵犯對女性性自我的發展有著深遠的影響,然而這種影響是如何被建構的呢?從某些個案的經歷所見,性侵犯本身對女事主所造成的傷害不及人們對性侵犯的論述所造成的傷害。真是人言可畏呢!
唸大學時,認識一位朋友,因為曾經受到強姦,她一直都有做惡夢。為了減退這經歷對她造成的陰影,她選擇了參加出國交換生計劃,希望可以使她較容易忘卻傷痛經歷,然而惡夢仍没離去,恐懼仍然佔據她的心懷。當時我還年少,不知如何安慰對方。現在想來,我可以讓對方分享,究竟她最恐懼的是哪種暴力的對待, 還是對自己身體被貶值而無人要的恐懼。如果是後者居多,則那是不必要的恐懼,女人的價值不在乎身體是否曾與別人有身體接觸,而在於女人是否有能力忘記或轉化任何傷害或傷痛,用這有經歷的身體,去接觸另一個靈魂,透過身體接觸,繼續體驗你濃我濃的生命活化或生命創造過程。這樣才能走過性侵犯的幽谷。
在此鼓勵所有曾受到性侵犯的女性,站起來,不要再認為有這樣的經歷便感到身體是「污糟」「核突」的,污糟核突的應該是性侵犯者,而不是被侵犯者。我們要保護身體是為了自己而保護的自我責任, 並不是為了將來有人要。很多母親及社會對性侵犯的論述,都是男性主導的思考範式所產生的。
吃人的不但是性侵犯本身,還有人們對性侵犯的論述。性侵犯者對女人做了第一重傷害,是非常錯誤的行為;但很多對性侵犯事件的論述者,則對女人造成了第二重更深刻的傷害。要走過性侵犯的幽谷,第一步要拆解扭曲女性價值的性侵犯論述。
「我曾經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破碎的玻璃瓶,又或者是一個很骯髒没穿衣服的女子, 但現在我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由破碎玻璃塊砌成的心形玻璃藝術品,很美;我也看到自己穿著白衣裳和上主一起跳舞。」
以上是最近訪問的一位兒童時曾受性侵犯的女性倖存者的表白。
誰不曾受傷?
誰的人生不是這樣一種轉化過程呢?
香港性教育研究及治療專業協會副會長吳海雅
如有任何性疑難,歡迎來信至she.love.sex.channel@gmail.com,
經挑選後,性治療師吳海雅博士將不記名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