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多麼無情才可以在傷口灑鹽,而且對方的傷口還是無法癒合的。
「你話我殺咗自己老婆?」陳志偉才為妻子辦完喪事不夠一星期,謀面的白 Sir 竟如此突如其來的指控,原以為佛都有火。誰知臉色蒼白的他竟答:「係。係我害死佢。」
「人係你害死,但唔係你直接殺,啱嗎?」字面上是責備,但白 Sir 的語氣倒像神父預備聽取告解。
「我唔知會搞成咁……」
「我可以入嚟傾嗎?」
陳志偉沒有拒絕,連白 Sir 的身份及調查手續等也懶得確認,他便讓白 Sir 跨步走進屋內。說怪不怪,畢竟一個家最重要的東西已經不存在。相對地,任何身外物變得一文不值。但放眼望去,這個家應該曾經有過一段美滿的過去。女主人的物品仍隨處可見,而且意外地收拾得井井有條。
「佢走咗之後,我先知原來執屋係一件咁勞累嘅事。」
「人走咗係事實。當日唔珍惜,今日嚟後悔,於事無補。」白 Sir 慨嘆了一句後,便馬上進入正題。「你知自己曾經係最大嫌疑人嗎?」
「我知。你哋都唔信我,但又連查都唔查就話佢自殺。」
「我哋唔係冇查,只係你冇動機,他殺亦同樣冇證據。」
當日,陳志偉在老婆失蹤後,主動到警署報案才知道老婆的屍體被發現。在瀕臨崩潰的口供中,他不停自責,說自己不是去找一個援交女人開房,老婆便不會被殺。可是,警方在調查過後,他的老婆完全沒有跟任何人結怨,更沒有欠債。於是,陳志偉成為唯一嫌疑人。
可是,他口中的援交女人完全不着邊際。明明是援交,卻說對方不收費,通話紀錄及群組內炫耀的對話,也理所當然地在回家前刪得一乾二淨。警方也不是沒有向電信公司取紀錄,只是援交女人的電話卻是太空卡。之後,雖然酒店拒絕借出當日的閉路電視片段,卻容許他們在監控室查看紀錄,才證實了陳志偉沒有說謊。於是,整件案便連這個唯一疑犯的嫌疑也被排除了。
「如果我唔係出咗去,佢就唔會出事。」
「結案之後,網上出現關於你太太嘅傳聞,你點睇?」
「亂講!根本無可能!肯定係改圖!」
「如果係改圖,呢個人最起碼有你太太嘅電話號碼,你有冇頭緒係咩人?」
「完全唔知!」提到太太被詆毀,陳志偉變得激動起來。
「陳生,我當然信你。但你要知道改圖呢個人,好明顯連離開咗嘅人都唔肯放過,呢種怨恨唔似係惡作劇。」
「我真係唔知呀!我哋完全冇同人結怨,就算係前度都係和平分手。」
「你哋婚後,仲有冇其他男女關係?」
「冇!佢一定無。我如果有,就唔會出去搵援交啦!」
白 Sir 望着陳志偉,沉默了好一會,他在觀察這個男人的細節。身為一個經驗老到的刑警,除非遇上特別的對象,否則憑藉語氣及眼神變化,他幾乎可以確認對方是否在說謊。很明顯,陳志偉並沒有對他隱瞞。
「不如講下當晚嘅事,點解唔做完立即返屋企呢?過埋夜,唔怕太太懷疑咩?」
「我之前講咗會睇波睇到好夜,差唔多朝早先返。同埋……我太攰。」
陳志偉欲言又止,令白 Sir 注意起來。
「太攰係咩意思?」
「果晚條女 chur 到我幾乎乾晒。我原本打算瞓一陣回氣就走,但一瞓就天光。如果我可以早啲返嚟,佢就……就未必會出事。」
此時,陳志偉眼中泛起淚光。
「你第一次幫襯個女人?」
「係。佢叫逆援交,出咗名每個男人只會幫襯一次。」
白 Sir 再問了幾個無關痛癢的問題後,知道再沒有重要線索,便打算離開。
「陳生,你都唔好太難過啦!」
「好難唔難過。Anyway,多謝你關心。」
「我諗你誤會咗,我意思係你根本唔需要再扮難過。」見到陳志偉疑惑地望向自己,白 Sir 毫不留情地續說:「咁多年,我見過唔少失去親人嘅受害者。你口口聲聲話害死自己老婆,只係因為你後悔同另一個女人上牀,搞到遲咗返屋企。如果你係珍惜呢個家人,你一開始就唔會做啲令佢受傷害嘅事。」
「我……」
「你對你老婆嘅感情,同你執到間屋整整齊齊一樣,只係做出嚟畀自己睇,令自己好過啲。明明人都已經唔喺度,你仲扮咩呀!慳啲啦!」
白 Sir 說完後,頭也不回便離開。面對罪犯,有時反而情有可原,但真正害人的卻往往不是犯人,而是犯了過錯仍厚顏無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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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orian又再獨自跟公司的文件搏鬥。她從不懷疑同事的能力,只是習慣以最有效的方式來處事,而她正是整間公司最有能力的人。因此,她甚少要求同事加班,反而自己卻經常工作到半夜。
在她埋首於計劃書之際,一陣寒氣直侵身體,頓然令她有一剎那呼吸困難。
「又嚟?」
Florian 似乎已知道即將發生什麼事,她立即拿出電話,撥打了一個快速求救鍵。那並不是任何手機也內置報警的快速鍵,而是某個向特定聯絡人一按即撥,傳送實時定位的 SOS 程式。之後,她便緊握着座椅的扶手,等待着某件可怕的事即將發生。
突然,辦公室內的燈光一下子竟完全熄滅,卻無礙 Florian 放大的瞳孔,一個一頭銀髮的老者竟無聲無息地站在 Florian 面前。那雙碧綠的眼睛滲出冷酷,但豐厚的嘴唇卻溢出貪婪的唾液,而且他還手握着一把鋒利得危險的短劍。
老人徐徐走到動彈不得的 Florian 身後,短劍的劍鋒抵着她薄弱的喉嚨,另一隻手卻伸進她的衣服內肆意撫摸,舌頭還嘔心地舔舐她那張抖震的臉 。
「我唔會再怕你!唔會怕你!唔會怕你!」
「唔好埋嚟!唔好……求你……唔好呀!」
Florian 盡力以言語抵抗即將被侵犯的恐懼,卻明顯無能為力。
老人的手指抵達她的私處,接着一陣撕裂的痛楚傳來,令她恨不得自己馬上昏死過去,卻又異常清醒之餘,身體更不自然地出現催情的反應。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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