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星期內發生連續兩單離奇屍體發現案,一單短劍插心的以自殺作結,另一單連心臟也沒有的,也只被視作意外。如此匪夷所思的恐怖事件,竟沒有嚇怕一般市民,反而人人也化身偵探,對兩名死者起底,在網絡上鬧得熱哄哄。
「老闆,其實你驚唔驚呀?」Linda 在 lunch 時問 Herman。「你上次見完個男人之後,佢變咗浮屍喎。」
「咁我要驚咩呀?」Herman 在公司叫外賣時,其私人辦公室的唯一員工總會一起吃的。
「而家啲人話可能係咒詛嚟,會傳畀接觸過嘅人呀!」
「咁誇張?」
「誇張唔過死咗個男人啦!冇人知,連未婚妻都唔知佢死前果晚去過邊呀!仲有呀,之前刀插心口個女人都係一樣呀!」
「妳八掛到連人哋有未婚妻都知?」
「咩喎!」Linda 在 Herman 面前,不時會流露出小女生的嬌嗔。「我邊有八掛喎!網上係咁傳,一上網就睇到啦!」
「咁妳仲發現咗咩呀?」
「有呀!有呀!有人話呢……呢兩個人雖然完全冇交集,但可能都係秘密加入咗某個邪教,成為活祭品。」
「邪教都諗到?」Herman 不禁一笑。「小心諗壞腦呀!食完就開工啦!」
Linda 突然嘆氣一聲。
「老闆,我邊有咁多嘢做呢?你請我返嚟,都係想我做花瓶啫。」
「係喎!都唔記得咗妳個腦冇用好耐添,咁妳算幾稱職。哈哈!」
Linda 向 Herman 做了一個鬼臉。這種神經大條,沒大沒小的性格,正正是 Herman 放心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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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咪再諗啦!壞腦㗎!」
在重案組辦公室內,經驗豐富卻因某些原因不能再升職的白 Sir,發現年輕的許 Sir 正對着一大堆資料苦思,不禁作出勸導。
「呢兩單案,明明大纜都扯唔埋,但偏偏我直覺就話我知,佢哋之間係有關連。」
「證據呢?」
「冇。但係調查唔係應該大膽假設咩?」
「係。不過,所謂假設係要建基於某啲線索。你呢種同啲揭秘 YouTuber 一樣欠缺證據嘅直覺,唔係假設,而係靠估。」白 Sir 嘆氣了一聲後,再說:「而且,呢兩單案已經 close file,你就唔好冇嘢搵嘢嚟做啦!」
「就係咁樣 close 咗,我條氣先唔順。法醫講明個女死者喺在生嘅時候,用劍刺穿心臟嘅。心臟喎!個女人只係普通人,都唔好講佢竟然擁有武士一樣嘅忍痛能力,淨係一劍前入後出都避開晒胸骨就已經唔容易啦!」
「避開胸骨,唔係完全冇可能。我哋亦冇辦法排除個女仔持劍嘅時候,撞向例如牆之類嘅硬物,一劍穿心。佢被發現時雙手持劍,只係死前本能掙扎想抽番把劍出嚟。」
「不過,佢死後嘅網上流出嘅短訊紀錄就更怪。一個預備自殺嘅女仔,點可能前一刻仲打算去接生意?而且,佢無論感情狀況同金錢上,都冇做援交嘅理由。」
「你同啲援交女好熟咩?」
「咁又唔係……不過……讀大學嘅時候,總會知道邊幾個女同學做呢味嘢。」
一剎那的眼神飄忽,又豈會逃得過經驗老到的白 Sir 呢?只是既然明知這個血氣方剛的小伙子單身,有些事情便不好說穿。
「你冇幫襯就得啦!咁個男嘅呢?」
「個男嘅喺海度兩日,的確排除唔到因為水流撞石而割開胸部,再畀啲魚食咗個心。但係佢個肺仲喺度喎,而且身體其他地方都冇明顯割傷喎。一具浮屍識得用個胸對住石撞埋去,呢個可能性好低啫!」
「好彩都叫有啲分析,我幾驚你話佢哋中咗撞邪咒詛呀!」
「咁阿 Sir 你都同意我繼續查落去?」
「唔係喎。」白 Sir 決定作出身為上級的指令:「既然已經 close file,我哋就唔應該花時間再查。你要記住,我哋係打份工,唔係做神探,understand?」
許 Sir 無奈地答應。他曾親眼見證過這位上級的辦案能力,即使嫌疑犯裝神弄鬼,甚至整容變成另一個人,他都能憑丁點的蛛絲馬跡,把案情的前因後果一一洞悉。前陣子,他倆更協助打跨了一個從殖民地時代,便已植根於香港的黑幫社團。
可是,正正在那件事後,白 Sir 好像一下子老了,更失去了往日的衝勁。有同僚以為白 Sir 不高興的原因,是功勞被另一部門搶走;也有人以為這位不惜開罪所有上級也要破案的老前線,不滿講究定罪效率的新風氣。總之,白 Sir 連慶功也沒有出席,只留下一句:「呢啲我哋本份,以後只要做本份就夠。」
如今,這位屢破奇案的傳奇,正背着仰慕自己的後輩,孤獨地回到房內。
誰都以為他預備咬糧,卻誰也不知道他的抽屜內,有一大疊關於兩單已 close file 的案件資料。
「係咒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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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
晚上,白 Sir 來到一個住宅單位,在叩門了好一陣子後,屋內才有動靜。打開門的,是一個失魂落魄的男人。
「警察。」白 Sir 向男人展示證件後,竟立即說:「陳志偉,你老婆死果晚,有冇人可以證明你去咗邊?」
「阿 Sir,你咩意思?」男人有氣無力地問。
「我懷疑你老婆唔係自殺……」白 Sir 死盯盯地望着男人的雙眼,逐個字清楚地說:「人,係你殺嘅。」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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