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眼前的情景,完全超出白崇德的想像。但身為一位經驗老到的前刑警,他明白一個簡單的道理,便是凡存在都有其合理解釋。一時之間,他不可能整理所有細節,卻在幾秒的冷靜後,便立即得到一個結論。
「你哋一早識,打算利用我去脫罪?」
啪啪啪!
「厲害!」Herman 一邊拍手,一邊說:「果然經驗老到,見到屍體仍然臨危不亂,仲有時間去分析。」
「我冇殺死思特恩的動機,你哋唔可能脫罪。」
「你呢一刻冇,但......即將有。」
說時遲,那時快,Herman 已經撲到思特恩的屍體上,一手抽出短劍,立即轉身刺向白崇德。長年的訓練成為條件反應的動作,白崇德輕易地避開,再單手擒拿着 Hermam 握劍的手腕。說成功,卻又出乎意料。Herman 的短劍確實脫手,但卻不似被扼腕而脫力,反而更像主動鬆手。
果然,Herman 立即伸出左手,利落地以兩指夾住跌下的劍尖,再作勢斜向白崇德。如此一氣呵成的變招,確實難以想像由文質彬彬的 Herman 使出來。眼見只要輕輕一拉,白崇德的肚皮便會被劏開,他別無選擇地立即緊握劍柄。奪劍後,白崇德再一腳踢開 Herman 到安全距離。看似解除了即時威脅之際,他卻發現 Herman 不懷好意的笑容。
「你知道有錢人家嘅少爺仔,好多都有練習搏擊嘅嗜好嗎?」
同一時間,研究室大門被人用力撞開。
「咪郁!警察!立即放低手上武器!」
******
當警員推門時,疑犯手握被視作短劍的武器。地上有一個受重傷的外藉老人,老人身旁有一名哭泣的女士,而在疑犯前面的男子,明顯被踢倒之餘,手上有一道看似被疑犯手上武器造成的傷口。
這些幾乎是所有警員一致見到的畫面。即使是外行人,也明白這是一個對疑犯相當不利的現場。何況疑犯還是經驗老到的前刑警呢?
「Gary,我唔想你跟呢單案。」白崇德被拘捕以來,唯一開口的,卻是面對自己的徒弟。
「師傅,你點解咩都唔肯講?你知咁樣對你好不利㗎!」許 Sir 對他們竟在如此情況下再次一起出現於命案現場,仍感到難以置信。
「Herman 一口咬定係我殺人,而個女人亦變成目擊證人,啱嗎?」白崇德在審訊室內,腦袋不停地運轉。「等等!佢應該話佢哋三個人喺研究室,然後我突然無理取鬧,於是佢報警。同埋,呢幢大廈有人事前做過手腳,所以冇閉路電視。」
「你既然明知會係咁,點解仲唔肯講半隻字呢?」許 Sir 已經焦急到差點哭出來。
「我而家講咩都冇用,因為一切都太明顯。我諗成間差館,呢一刻得你仲信我。但係你好快就唔可以查落去,因為你同個女人事前有接觸,而且你仲係我教出嚟。仲有,好快就會有人查到我曾經去過個自殺嘅男人屋企。我會被視為退休後,出現無法放下執行公義嘅心理病。」
「咁事實係......」
「你信我嗎?」
「信!」
「咁就得喇!呢一刻,只有一個人可以證明到我清白,你一定要保護佢。即使佢離開香港,你亦唔可以畀佢離開你嘅視線,明白嗎?」
「點解唔而家就叫佢返嚟呀?」
「因為未係時候,而家請佢返嚟,只會成為另一個指證我嘅人。」
在交代了後,許 Sir 剛踏出審訊室,果然被上司告知必須退出此案件調查。同一時間,白崇德不禁失笑。他為自己的失策而感到可笑,心想怎會連如此簡單的騙局也看不破.......對了!果然,以一個震撼事實為基石後,往後的所有謊言都變得可信。
而許 Sir 仍在思考最後的叮囑:「記住,凡事都要沉住氣。今次,無論如何都係師傅累咗你。」
******
在拘留期間,警方當然在毫無懸念的情況下,按白崇德估計的方法作調查方向:在一廂情願地被視為懸案未結的情況下,以不歡而散的形式退休,令他產生了過度的執念。同袍之間都知道他往日對破案的堅持。於是,過份的執着讓他認為必然有兇手及同黨,卻在毫無理據下鎖定 Herman 及 Florian,並對他們進行滋擾。這點更是由他的上司得到引證。
雖然在時間線上,「退休」及「執念」出現了先後的落差。但由於是短時間內發生,加上所謂的退休是由白崇德主動提出的,難保他是因為破不了心目中的案件,才萌生退意。
「作為剛剛嚟到香港嘅生意人,我需要一個本地嘅退役警員做私人保鏢。而且,我以為上次嘅誤會解開後,令彼此之間更有互信,畢竟已經算係交過手。但估唔到.......我累死咗我一生之中嘅恩人。」Herman 落口供時,時而憂傷,時而咬牙切齒,倒算七情上面。
「我同 Herman 本來都係爸爸......即係思特恩先生嘅養子同養女,佢除咗係一位偉大嘅企業家之外,亦一直擁研發能夠造福世界藥物嘅高尚理想。嗰晚佢好興奮咁叫我哋去研究室,話已經突破咗一個缺口。但係,我唔知點解呢個兇徒會突然出現.......」Florian表現出要用力壓抑激動,才能繼續作供:「我之前因為同佢一位下屬去開房,令佢好唔滿意,仲喺酒店大吵大鬧。好彩當時Herman 以酒店負責人身份趕走佢,佢仲帶走埋 Gary,即係我 one night stand 嘅對象。當時,我根本唔知佢係咩人!」
Florian 的口供得到酒店大堂職員及經理證實。由於他們都沒有看見眾人離開的情況,所以只知道白崇德曾無理搜查的「事實」。
「妳同 Herman 既然只係兄妹,點解會喺妳同人開房嘅時候咁啱出現?」負責調查的警員也不是一開始便全部相信 Florian,畢竟按她的描述,Herman 的出現時間也未免太巧合。
「我哋只係義兄妹,本來就一啲血緣關係都冇。其實我哋兩個一早已經係 open relationship 嘅情侶,但係男人嘛......佢唔想我再係咁,原本係打算嚟阻止我。」
「咁之後呢?」
「個男人帶走咗 Gary 之後,Herman 喺房陪我到第二朝先 check out,酒店大堂嘅職員應該有印象。至於我哋喺房內做咩,相信冇必要交代。」
警員被原此混亂的關係震撼了,卻讓供詞變得可信。事實上,那一晚許 Sir 在醫院證實沒大礙後,便從酒店秘道回到房間。翌日,他倆在一起退房後,Herman 才獨自到警署向白崇德的上司告狀。當然,更要命的是對 Gary 的指控。
「Gary 仔,你老老實實同我講,果晚你同條女開房之後,係唔係斷晒片?」上司向 Gary 質問。
「係!」
「咁係你師傅送你去醫院?之後,點解請假就算,唔提供醫生紙?」
「除咗師傅之外,仲有 Herman 同 Florian。」
「你醒番果時,親眼見到佢哋?」
「唔係,我係聽師傅講。」
「咁醫生紙呢?」
「師傅話怕呢種事會影響我前途,叫我就咁請假算。」
上司立即臉色一沉,嚴肅地說:「你口中嘅醫院冇你嘅入院紀錄,而有人話你係吸食毒品之後,先畀你師傅帶走。Gary,你需要暫時停職,並且接受內部調查。」
(待續)
重溫:
上一集 >> Let's Play (12) 完美犯罪 (未完待續)
從頭睇 >> Let's Play(1)逆援交
不再分離(一集完)
心野(一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