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館主拔出配劍,跟四月對峙起來。
馬館主年過半百,身形龐大,看起來更像用大刀的行家。雖然馬館主一臉輕鬆,但只要一劍在手,便散發出一股非凡的霸道劍氣,立即令在場所有人也屏氣凝神起來。
「前輩,得罪了。」
四月按捺不住,率先搶攻,話音剛落,人卻像彈射一樣撲前,短劍已直取馬館主的臉。幸好馬館主反應迅速,才剛好在臉門兩分前及時橫擋,撥走四月的直刺。
誰知一擊未能得手的四月,竟借館主架擋之力,順勢迴轉,以跪下之勢橫削下路。館主被迫狼狽後退,才不至於傷及小腿,但下裳已被短劍劃開。
距離拉開後,馬館主連眼神也變了。四月身法之快,叫他不得不認真起來。
四月再次搶攻,但面對早有預備的馬館主,再也佔不到任何便宜。在龔良及門生眼中,兩人是勢均力敵。可是,身在局中的兩人卻心裡有數。四月的劍以快為主,每招起落皆在電光石火之間。可惜,變化不多,而且力量不足。雖然連續攻勢結合得密不透風,但面對真正的用劍行家,着實沒有太大威脅。
正當馬館主以為勝負已分,沒必要再繼續比試下去之際,四月突然跳起,露出一個中路大開的破綻。身為劍手豈能抵受如此引誘,馬館主本能地一劍砍下。
「不好!」馬館主心裡暗叫。
他怕傷到四月,硬生生地改變劍勢。一劍砍空,四月卻藉此空隙,人劍一同凌空撲向馬館主,劍鋒竟以最刁鑽的角度刺向眼球。
「破!」
中劍必瞎,危急關頭,馬館主不自覺地運起劍氣,以劍脊揮劃出一個半圓守陣,及時拍向四月肩膀,力度之猛轟飛了四月開去,短劍旋即脫手。
四月「砰」一聲被轟到旁邊的木椅上,連椅子也即時破碎得成幾塊爛木。
「夠了!」見四月咬牙切齒,勉強爬起身,馬館主喊停比武。「四月姑娘,再比下去也沒意思。」
「晚輩……學藝未精……剛才……失禮了。」四月氣呼呼地回應,看來也不能再打。
「沒受傷嗎?」
「還好以椅子卸了力,可是椅子卻爛成這個樣子。」
「沒事。這次勝負在於兵器之差,就當是平手,好嗎?」
「前輩過謙了。明明剛才就連四月的短劍,也被打到飛脫。」
龔良上前扶起四月,心裡可感激馬館主為他出一口烏氣。
「龔少俠,這把並非短劍,只是半件兵器。」馬館主拾地上的兵器,憐惜地邊輕撫,邊說:「這是鈹。在古戰場上,是跟長矛類似的兵器。」
「鈹?」
「對。鈹就好比長矛的矛頭,但更利於砍殺。你看到柄上的圓孔嗎?」馬館主把鈹遞到兩人面前。「這個看似劍柄的叫鋌,而上面的圓孔便是結合長木柄時,以鉚釘牢固而設的。因為它比劍柄扁幼得多,四月姑娘才會握不穩。」
「謝謝前輩指教!」
馬館主着四月先歇息一下,卻請龔良移步到內堂。
「馬館長,是否有四月師承的頭緒呢?」龔良問。
「沒有。」馬館主神色凝重地答:「四月姑娘使的不是名家套路,而是劍術的根本。」
「劍術的根本?」
「劍本來就是戰場上的兵器,目的是為了殺敵。天下太平時,因為不少武者要開宗立派,才在殺人的劍技上,加入自己套路,成為劍法。」
「所以,四月使的……」
「殺人是每招的唯一目的。」
龔良有點嚇呆了。要是昨晚四月使出全力的話,他現在或許已是一具冰冷的死屍。
「殿下?」馬館主見龔良回神,續說:「四月姑娘是殿下的侍衛嗎?」
「算是吧!」龔良也不再假裝身份,卻懶得解釋四月的來歷。
「那就請殿下多小心,或是多聘幾個侍衛好了。」
「怎說?」
「四月姑娘單打獨鬥的話,即使面對尋常高手也能匹敵。但要是混戰的話,她的打法只攻不守,太捨身,甚至為了殺敵而同歸於盡,也在所不惜。殺人有餘,護主不足。」
「天下間,誰會學這種不要命的技倆?」龔良聽到四月的弱點,反開懷地笑起來。
馬館主不置可否地陪笑。他看四王子對四月的態度,以為四月是某位高權重的人刻意,或強迫安排在四王子身邊的。如此一來,馬館主便不好說穿。
兩人拜別馬館主後,也拜會了京城內的拳術正宗及以輕功聞名的道人,當中經過也大同小異。
「四王子?歡迎!歡迎!你又微服出宮了嗎?」
「難得殿下來到,貧道命人立即預備齋菜。」
同樣地,兩人仍沒有得到任何四月的武功線索。
唯龔良問及道人關於幻術時,道人笑說:「有生之氣,有形之狀,盡幻也。殿下,知幻化不異於知生死。人無懼死,即使術再巧妙,施幻者功再深,也能隨起隨滅。」
黃昏的市集,一無所獲的兩人漫無目的地閒晃。
四月份正值錦市,兩旁商販仍趕於收市前,多做一筆買賣,繼續為陳列出來的綾羅綢緞叫賣,爭相比美,令人目不暇給。煙柳畫橋,風簾翠幕,斜陽更為整個市集添上鮮豔的浪漫氣氛。
可是,頭戴笠帽,只露出半張俊臉的龔良仍不時吸引途人的目光。
「龔良殿下,你真的有必要戴笠嗎?」四月不禁揶揄。「這樣子不是更引人注目嗎?」
「妳少管我。要是被認出的話,麻煩可大了。」
「會有什麼麻煩?難道會是仇家嗎?」
說時遲,那時快,一名身高只到龔良腰間的小女孩,跟其他小孩嬉戲時,不慎撞向龔良。原本驚怕被責罵的女孩抬頭瞧見龔良的臉,一雙圓圓大眼立即滴溜地轉。
「是殿下哥哥呀!殿下哥哥呀!」其他小孩聽到,也馬上撲過來起哄叫嚷。
「殿下哥哥,我要再吃棗泥餅。」
「我的紙鳶破了,什麼時候再幫我弄一隻?」
「殿下,我要聽故事。」
「好!好!好!一個跟一個,慢慢來。」龔良忙於應付小孩之際,其他民眾也發現了龔良。
「真是四王子大人呀!上年替我贖回牛隻,今年才可耕作。」
「恩公殿下,還記得我嗎?」
「殿下又出宮嗎?」
「要不是四王子大人,我家老頭可仍被騙子勒索。」
「四王子,我家煮了菜,來吃飯嗎?」
民眾把兩人團團圍住,七嘴八舌得難以招架,更愈聚愈多人。
四月終於明白龔良所指的麻煩是什麼。這個總以為能假裝平民的四王子,除了好看及親民外,似乎也曾為百姓做過不少善舉,才如此深受愛戴。
兩人打了一個眼色後,心領神會,四月先開口說:
「可別要跟丟呀!」
「妳少來!」
「走!」
******
翌日,早朝之上,各官員仍按慣例接受皇上對奏摺的詢問。由於日前皇上金口已開,再沒人膽敢提起四王子之事。但這一回,反而在大事已決後,皇上卻主動談起。
「慎兒,有你四弟的消息嗎?」皇上親暱地問二王子。
「回父皇,兒臣聽聞……」二王子一時之間,不知是否直言。
「直接說吧!」
「兒臣聽聞四弟昨日帶同一名女子,於京城到處找武館,跟不同的宗師切磋。」
「哦?堂堂一個王子,誰敢動手跟他切磋?」
「不是四弟,而是他身邊的女子。」
「贏了,還是輸了?」
「全都平手。」
「難得!」皇上似乎毫不在乎四月的身世,反好奇地問:「之後呢?有花銀兩嗎?」
「四弟微服成尋常百姓。他倆飲食,跟投宿,也有付足銀兩。」
「嗯。你可知得甚詳呀!」
皇上龍顏驟變,瞇起雙眼,卻死死盯着二王子,不怒而威,叫二王子心慌得直冒冷汗。
「說!繼續說!」
一聲怒吼,二王子也不知自己犯了什麼錯,卻嚇得雙腿發軟,連忙跪下。
「父皇,兒臣護弟心切,才命人調查四弟行蹤。所知之事,已一一稟報。」
「呸!既然護弟心切,何不接他回宮?」
「兒臣立即命人去辦。」
「不必啦!一個無能,一個荒唐。傳令京城各官門、莊戶、店家,不得為四王子提供方便。否則,以私相授受論處。朕就看你的好弟弟能在外撐多久。」
******
平白於眾大臣面前被皇上責難,二王子正怒氣沖沖的回府,卻途中遇上一個小宮女。宮女見二王子一身華服,已知對方身份尊貴,依例低頭行禮請安。
「怎麼見到小王,也不問安?」
「奴婢知罪!奴婢新進宮,還未認得二王子。」
「妳既未見過眾王子,又豈知本王是二王子,而非王兄或王弟?」
「奴婢聽聞大王子已冠,居於宮外。四王子又剛巧未歸。所以……是猜的。」
「有點腦袋。妳叫什麼名?」
「奴婢是典衣學婢,賤名媛兒。」
「什麼!」二王子突然故作驚訝︰「妳竟跟公主同以媛字為名,是不敬之罪。」
「奴婢全不知情,請殿下饒命!請殿下饒命!」
年幼的學婢看來不過十三、四歲,被如此一嚇,立即哭得梨花帶雨,柔弱的肩膀連帶細緻的鎖骨也抖動起來。然而,二王子的目光卻落在平領宮服露出來的雪白胸口,隱約看見因抽泣而起伏的乳胸曲線。
「先跟我回去,再想辦法。我會救妳的。」
本來六神無主的學婢抬頭,一望俊秀不凡的二王子竟一臉憐惜地凝視着自己,既是感激,又是動情,臉上即時泛起緋紅。除了點頭答允外,也不懂其他反應。
進了二王子房間,學婢正想再叩謝之際,卻被一腳踢跌,整個人立即倒在地上。她還來不及認清情況,二王子已壓在她身上,更瞬間解了她腰間束帶,熟練地一下子已綁住她的嘴巴。
「唔……唔……唔……」
「放棄吧!否則,妳將會更難受。」
學婢豈敢掙扎,早已怕得只會全身顫抖。
束帶被解,窮褲也輕易被脫下,露出光溜溜的屁股。二王子沒有放過半秒,一扯綁住嘴巴的束帶,學婢即時被拉起成半跪,便粗暴地進入她的身體。
學婢初嘗撕心裂肺的痛,卻只能為自己的命運哀鳴。現在不能埋怨,將來更沒可能埋怨。
「要怪,就怪妳剛好出現在我最不爽的時間。」二王子滿足獸慾時,繼續自言自語︰「竟因他要我當眾出醜!我要請他回宮來跟我爭嗎?」
二王子最後一下用力挺進,拉着束帶的雙手突然發勁,學婢脖子發出清脆「喀」的一聲。二王子盡洩後,才緩緩地鬆手,學婢的頭已變成一個失重的圓球。
「死了,不是更好嗎?」
(待續)
從頭睇:四月京城芳菲盡 - 第一部(1)
第二集:四月京城芳菲盡 - 第一部(2)
第三集:四月京城芳菲盡 - 第一部(3)
上一集:四月京城芳菲盡 - 第一部(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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